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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11月底以来，至少有20名持有效签证的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和学者在美国机场被拒入境，其中包括哈佛大学、耶鲁大学、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这些顶级名校的学生。他们在机场海关被拦住、接受长时间盘问、最后被通知不得入境美国。

 

此类事件频发，留学生群体在社交媒体上、论坛里不停讨论分析复盘，想搞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因素触发了美国海关针对自己的严格审查，这半年来美国媒体也在持续跟踪报道这个问题，研究了半天美国媒体也表示“真心看不懂了”...

 

 

 

 

本周Bloomberg发表了一篇对这个问题的最新报道，报道中记者采访到了一位化名为Susan的中国留学生，她讲述了自己新年夜在华盛顿特区杜勒斯国际机场被质询、搜查、关押长达17个小时的遭遇。

 

Susan原本在弗吉尼亚大学攻读生物医学成像博士学位。去年她在回国探亲后返回美国，这趟旅程对Susan来说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旅行，她没想到自己在到达杜勒斯国际机场后会被海关拦下。

 

她像往常一样在杜勒斯机场递交护照，海关工作人员翻看了她的文件后，她被一名工作人员拉到一旁带进了传说中的机场小黑屋，接受了长时间的盘问和搜查。

 

Susan被反复询问的问题主要集中在：是否是党员？是否接受了来自中国的奖学金资助？是谁派她来的？

 

尽管Susan坚称自己和美国海关质疑的内容没有任何关系，她来美国求学只是想帮助解决医学问题，如改善癌症诊断。但工作人员不断曲解Susan的解释，指责她说谎，记录着错误的信息，连续几个小时的询问后，Susan在一个寒冷的房间里被单独关押了一整夜。

 

她被关押的小黑屋的地上只有一个垫子，上厕所也没有隐私。第二天她被通知，F-1签证被取消，未来五年内不得进入美国，还被迫当场购买了一张1,400美元的单程机票返回北京。

 

在2023年的最后一天，Susan被荷枪实弹的执法人员押送上飞往北京的航班，当乘务员宣布午夜已到新年来临，其他乘客都在欢呼庆祝时，Susan却在一旁泪流满面。

 

 

 

 

Susan只是20多名被驱逐的中国留学生中的一个，这些留学生中有来自哈佛、耶鲁和约翰-霍普金斯这样的美国顶尖名校。

 

过去这半年中，这些学生在社交媒体上，他们的律师以及官方都确认了他们的遭遇。中国甚至在今年1月份发布了一条不寻常的旅行警告，提醒前往杜勒斯机场的中国公民可能会遭遇“骚扰和盘查”。

 

当美国海关执法人员被媒体采访问及此事时，他们给出的官方同意回复都是“他们有责任保护国家边界，所有试图进入美国的国际旅行者，包括所有美国公民，都需接受检查”，但他们拒绝回答媒体关于程序、驱逐和个别案例的追问，也拒绝提供任何数据。

 

这些中国留学生的遭遇，与去年11月中美两国领导人旧金山会晤时所倡导的扩大教育、文化和商业交流的努力背道而驰。

此外，美国政策制定者还采取了其他针对中国的行动，其中包括强制TikTok出售的法案、禁止中国公民购买房产或在公立大学任教的州法等等。

 

 

 

 

这些驱逐事件突显了拜登政府内部的分歧。机场海关隶属于美国国土安全部，而签证是由国务院批准的。虽然国务院在截至去年9月的财政年度中签发了105,000张中国学生和学者签证，但到了美国海关他们有权拒绝外国人入境。

 

美国驻中国大使尼古拉斯-伯恩斯在5月8日发布的一条推文中表示，“99.9%的中国留学生在持合法签证入境美国时没有遇到任何问题。”

 

另一名受害者是在耶鲁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Meng Fei，她在11月刚刚顺利拿到了F-1续签签证，一个月之后返美入境时被拒。

 

Meng Fe去年底返美时已经是她攻读博士的第五年了，她原本今年要参加自己细胞生物学博士论文的答辩，但却也是在杜勒斯机场被同一名海关工作人员拦下，遭遇了和Susan类似的遭遇。

 

她在社交媒体上详细描述了她20小时的痛苦经历，她称自己不仅遭受了种族歧视，还遭遇了性别歧视。她也被自费遣返回中国，并被告知五年内不得入境美国。

 

 

 

 

两年前，拜登政府结束了一项川普时代的产物，名为“中国行动计划”(China Initiative)的极具争议性政策，这个政策原本是想揪出所谓的间谍，但结果却造成了很多普通华裔高知阶层的职业生涯遭受了毁灭式打击。

 

但现在，这个上届政府的政治遗产被以一种更零散且隐秘的行政行为取代，海关执法人员通过秘密的行政行动驱逐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以及公司员工，这些行动没有任何公开问责机制，也没有上诉权。

 

Meng Fe的律师表示，Meng Fe被拒入境是因为川普签发的10043总统令被驱逐。

 

该公告自2020年6月起实施，美国从未公布过被该公告禁止的大学名单，但中国留学生们靠自行揣测列出了八所高校，并总结出获得中国国家留学基金委员会资助的学生也会被禁入美国。

 

Susan的律师则表示，Susan和其他三位有类似遭遇的中国留学生也从未被告知自己被驱逐的具体原因，机场面谈的记录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负责美国71所高校与政府关系、政策制定工作的美国大学协会，他们的工作人员表示，尽管该机构多次向官方交涉、要求澄清，但在10043号总统令里哪些具体因素会导致中国留学生签证被拒、被拒绝入境，至今未向美国高校披露过。

 

现在距离那次事件已经过去五个月了，美国海关执法机构尚未对Susan提出的撤销五年禁令动议作出任何回应，也没给出明确的处理时间线。

 

在中美关系紧张的背景下，这些驱逐事件不仅仅是个案，更是两国政策和态度的缩影。对于那些受影响的学生和学者来说，他们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挑战。

 

Susan做实验的弗吉尼亚大学实验室里，她的办公桌上还保留着她的私人物品，她的名字仍然用黑色马克笔写在实验室的玻璃隔板上，她的书架上有几本书，空荡荡的红色椅子静待她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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