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寻回70多万失踪儿童得益于他 可他的去向却至今是谜
2016-11-02
最近，一起正在曼哈顿最高法院开庭审理的儿童失踪旧案引起全美上下广泛关注。1979年5月25日，年仅6岁的男童伊坦-帕茨(Etan Patz)上学途中失踪。
美国司法部的统计数据显示，每年有将近80万儿童被报失踪，2000人/天，每90秒失踪一人。不过好在借助美国健全的搜寻制度，绝大多数孩子在报失后都能重回家庭，每年被立案为诱拐或绑架儿童的案件仅在115起左右。
帕茨失踪案是美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儿童失踪案之一，也是第一次牛奶盒上印出儿童失踪信息以供全国寻人。伊坦的失踪不仅激发了社会各界共同协作寻找失踪儿童的运动，还推动了相关法案的通过。后来里根总统把他失踪的那天定为了全国失踪儿童日。
(伊坦和牛奶盒上的寻人启事。图片来源美联社，版权属原作者所有)
现今美国所建立起的搜寻制度、以及对儿童安全的重视在很大程度上便得益于帕茨失踪案。然而30多年过去了，帕茨一案依然陷在僵局之中，法院对该案嫌疑人的审理也断断续续持续到了今天。
1979年5月25日，伊坦向母亲请求独自前往离家不到两个街区的巴士站坐校车上学，然而还没走到巴士站，伊坦便失踪了。学校的老师注意到了伊坦没来，但并未向学校报告。因此直到放学后伊坦迟迟没有回家，伊坦的妈妈朱莉才发现孩子不见了。
(帕茨夫妇与帕茨。图片来源《纽约杂志》，版权属原作者所有)
接到报警后，当地警方出动了近100名警员进行搜索。然而在长达几周的搜寻里警方一无所获。大家在纽约的街头小巷贴满了无数寻人启事，警方也开通了线索热线，但依旧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帕茨的父亲斯坦利提供了大量自己给儿子拍的照片协助搜寻，这些照片登上了时报广场的大屏幕，印上了家家户户的牛奶包装，但伊坦仍然没有被找到。
直到6年后，警方和检方才终于锁定了一名可能和伊坦失踪相关的犯罪嫌疑人。
1985年，一位有儿童性侵前科的嫌疑人拉莫斯(Jose Ramos)进入了调查人员的视野。警方曾接到报案称拉莫斯在自家附近试图引诱一些小男孩去隐蔽的排水管里“玩耍”。
警察进一步调查发现，伊坦失踪时拉莫斯就住在离他家不到一英里的地方，并且还和伊坦曾经的保姆是熟人。于是警方很快把拉莫斯列为了主要嫌疑人。在警方第一次讯问拉莫斯时，他承认在伊坦失踪的那天自己曾诱拐了一个小男孩回家，并“90%确定”这个男孩就是伊坦。
但是拉莫斯在庭审中并未说出伊坦的名字，警方也搜寻不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拉莫斯就是诱拐杀害伊坦的凶手。检方也因此没有办法起诉拉莫斯。不过拉莫斯犯下的另一起儿童性侵案证据确凿，拉莫斯遂以儿童猥亵罪被收押在监。
(犯罪嫌疑人拉莫斯。图片来源nydailynews，版权属原作者所有)
1991年，伊坦失踪案似乎迎来了转机。根据ABC News的报道，当时拉莫斯的狱友向FBI探员举报称，拉莫斯曾经在监狱里提到自己知道当年伊坦发生了什么。拉莫斯还画了一幅伊坦校车的路线图，甚至清楚地知道伊坦是在第三个站上车。
“伊坦已经死了，没有尸体，肯定不会有尸体的。”拉莫斯的狱友向检方引用重述了他的话。但这一次面对检方的讯问，拉莫斯抵死不承认自己曾经诱拐杀害伊坦。警方搜查拉莫斯在事发时的住所也一无所获，案件再一次陷入停滞。
2001年伊坦被宣告法定死亡，警方对伊坦下落的搜寻也暂告一段落。不甘心的帕茨夫妇在2004年以“过失致死罪(Wrongful Death)”为由对拉莫斯提起了民事诉讼。2004年4月19日，纽约州最高法院法官裁定拉莫斯对伊坦的死负有民事责任。
但拉莫斯拒绝承认自己和伊坦的死有关，也拒绝赔偿帕茨夫妇200万美金，伊坦失踪案依旧悬而未决。
2010年5月25日，伊坦失踪的第31周年，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决定重启调查。警方搜集到的证据表明，在伊坦失踪后不久，案发地附近的一处地下室就被人重新翻修。于是2012年警方花了整整四天仔仔细细地把地下室挖了个遍，也没找到期望中伊坦的骸骨或任何证据。
(图片来源nydailynews，版权属Bryan Smith所有。)
一个月后警方再次锁定了一个嫌疑人，佩德罗-埃尔南德斯(Pedro Hernandez)。埃尔南德斯案在案发前一年搬到了案发地同区居住，案发几周后则搬到了新泽西。根据《纽约时报》的报道，新泽西当地教会的负责人向警方表示，在80年代初，埃尔南德斯曾经在几位教友的见证下坦白自己杀害了伊坦。
埃尔南德斯的姐姐诺尔玛也证实了教友的说法，并且说“这已经是全家人公开的秘密”。在警方的审讯过程中，面对着镜头的埃尔南德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说自己把伊坦掐死后丢进了垃圾堆。
2012年11月14日，大陪审团认定证据充分，以二级谋杀罪和一级绑架罪正式起诉埃尔南德斯。与此同时，警方仍然在继续搜寻证据，但却苦于发现不了任何可以佐证埃尔南德斯供词的物证，也解释不了他的犯罪动机。埃尔南德斯在律师的建议下决定做无罪辩护。
(埃尔南德斯在2012年的庭审上。图片来源《纽约时报》，版权属Louis Lanzano所有)
2013年4月，埃尔南德斯的辩护律师提出动议要求撤销案件。律师的理由是埃尔南德斯患有精神疾病，同时质疑了其供述的可信度。他认为，埃尔南德斯的认罪是在警方连续逼供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并不值得采信。
一个月后法官裁定动议无效，将继续审理该案，但由于精神测试的引入，此案的审理周期战线又被拉长，时间也随之推移到了2015年。陪审团的案情讨论足足进行了18天，最终因未能达成统一结论被法官宣布判决无效(mistrial)，日后再次开庭审理。无比失望的帕茨夫妇也在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中容颜渐改，逐渐步入了垂暮之年。
(2015年庭审，已近年迈的帕茨夫妇。图片来源美联社，版权属原作者所有)
上周五，曼哈顿最高法院再次开庭审理此案。然而此案的重要证人之一、埃尔南德斯的姐夫胡安-桑塔纳却在律师的建议下引用宪法第五修正案来拒绝出庭作证。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桑塔纳曾在2012年的初审中作证埃尔南德斯是在自己的介绍下，才来到了被警方怀疑是案发地点的商铺工作。
桑塔纳的妻子露滋，曾在初审中作证称埃尔南德斯在案发当天去了商铺上班。但在周五的庭审中却基本以“不知道”“不记得”来回答检方的所有问题。一切都令人沮丧，一切都似乎毫无进展。
昨天检方提请了教会、亲戚证人来证明埃尔南德斯曾经就杀害伊坦而做出了忏悔。庭审上还播放了埃尔南德斯在2012年的认罪视频。“我就是没法放手，感觉像被上身一样”，埃尔南德斯在当时的视频里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像我也没做错什么。”
绑架杀害伊坦的究竟是不是埃尔南德斯？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次留给了坐在庭上的12位陪审团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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